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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的最强音——《生命的呐喊》

  长篇传记《生命的呐喊》是作家张雅文的自传,她真实地书写了一个出生在只有一户人家的山沟里、只读过五年书的底层人,怀着美好的愿望,在苦难、贫穷、疾病、

     长篇传记《生命的呐喊》是作家张雅文的自传,她真实地书写了一个出生在只有一户人家的山沟里、只读过五年书的底层人,怀着美好的愿望,在苦难、贫穷、疾病、甚至死亡面前,坚守着崇高的理想,完成一次次常人难以置信的人生超越,创造出美好人生的艰难历程。
     作品真实地反映了一个出身贫寒的山野女子,在追求理想及有价值人生的道路上,所经历的艰难、困苦、彷徨,以及社会的种种不公与偏见。通过这部书的个体经历,将折射出更深层的社会普遍性。
     她九岁才吃到第一块糖,才知道世界上还有甜甜的糖。十岁时哭着喊着宁可被狼吃了也要上学。每天风雪无阻地跋涉在十多里山路上,在求学的路上,十岁的女孩子遇到过野猪,遇到过坏人,在暴风雪中迷过路,眼看着狼把自己的黄狗咬死了,吃剩几块骨头。但是任何艰难险阻都阻挡不住一个倔强女孩子的求学之路。
     十五岁那年,她疯狂地爱上了体育,一心想当运动员,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,从家里偷走户口和行李一头扎进体工队,当上了一名专业速滑运动员,因此荒费了学业。可是等待她的却是骨折、斑疹伤寒。四年之后,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搞体育的料,只好挥泪告别冰场,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,舔舐着流血的伤口离开了运动队。从此,冠军梦破灭了,她找不到生命的支点,内心十分痛苦。她面临着人生的第一次彷徨。她不想平平庸庸地混一辈子,想干一番事业,可她连小学都没毕业,还能干什么大事业?经过一番痛苦抉择,她决心自学考大学。当她用几年时间自学完初、高中的全部文科课程准备高考时,文化大革命来了。大学梦又破灭了。
     十年浩劫结束后,全国恢复高考,当看到许多人走进考场迎接新的人生时,已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她,却趴在考场门外偷偷地哭了。她觉得时不待我,命运再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了。她面临着人生的第二次痛苦彷徨
     就在这时,她先生开了一句玩笑,“等咱们老了,写一部体育小说,让小说中的人物去拿世界冠军,去实现我们没有实现的冠军梦。”
     恰是这句玩笑,使三十五岁的她看到了最后一线希望。于是,她就像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,又像输光了老本的赌徒,把最后一个铜板押在文学的圣坛上,玩命地搏起来。没有人相信她会成功。但是,她却以无坚不摧的毅力,以生命做抵押,创造了一个个奇迹,从国内题材到国际题材,从小说、报告文学到电视剧,一部接一部,连连获奖。为了采访,她孤身一人独闯俄罗斯、韩国、欧洲,连战火纷飞的车臣都去过,没钱,背着皮夹克边走边卖。
     她从一个不见经传的业余作者,成为国家一级作家,黑龙江作协副主席,政府津贴享受者,黑龙江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家。
     当她满怀希望对一部国际大题材进行创作时,却又屡遭侵权和生死大劫。她挺着重病的花甲之躯,与命运,与侵权者顽强地抗争着,三起官司,七年的维权之路终于赢了。
     她发出了人生的最强音《生命的呐喊》!
     此书出版后,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,众多报刊连、转载,美国两家华文报刊同时连、转载,被评为中国作协重点扶持作品,中国作协召开作品研讨会,评论家给予高度赞扬,称其是一部对社会、对青少年产生积极影响的励志作品,是一部值得珍藏的家藏书。评论家及广大读者见诸于报刊、网上、书信等有关评论及读后感高达百篇。作者应邀到十几所大专院校讲演、签售,受到学子的热烈欢迎。
     《生命的呐喊》荣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;第三届徐迟杯报告文学奖榜首;第三届女子文学奖。
     该书2007年12月出版以来,已加印三次,一次再版,近日将进行第三次再版。

《生命的呐喊》(节选)

     第十章 一句玩笑,让我把生命的最后一枚铜板押在文学的圣坛上

     到工厂以后,我本以为我那颗不安分的心已经死了。
     就在这年夏天,全国恢复高考,看到厂里一些年轻人纷纷复习课程准备高考,我这才发现我那颗心并没有死,它还活着,而且活得比任何时候都痛苦。
     初试那天早晨,看到别人兴致勃勃地走进考场,我却趴在考场大门外偷偷地哭了。我清楚记得,那次初试的作文题目是《当我走进考场》……
     为了这一天,我曾苦苦地准备了那么多年,可惜,天不助我,生不逢时,我再也没机会走进考场了。
     此刻,我多么希望像那些考生一样,重新去选择一回人生啊!可是,时不待我。两个孩子太小,孩子需要我,贺玉需要我,这个刚刚平静下来的家更需要我……
     离开考场,我一个人来到铁路旁的丁香树下坐了很久。晚上,贺玉问我眼睛怎么红了,我说打扫卫生迷的。
     我发现,尽管经历了那么多磨难,尽管接连不断的挫折把我苦苦追求的梦想,一次次地撕得粉碎,可我仍然像一个天真少年,仍然活在向往未来、向往成功的幻想之中。我心中的激情与抱负仍然还活着,它从来就没有死过。可是,越是活着就越是痛苦,因为它太不现实了。
     十多年前,我刚从运动队下来时,也像今天这样彷徨过痛苦过,可那时才十九岁,干什么都来得及。如今已是人到中年,两个孩子的母亲了。我觉得再也不会有任何机会了。
     可是,再彷徨,再痛苦,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。
     一个底层的小草民,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睡不着觉的时候,偷偷地回味一下,悄悄地舔舐一下心灵的痛苦,把那些不现实的想法藏在心底,成为一个终生的遗憾,一份永久的证明,证明自己也曾像许多年轻人一样梦想过,追求过……只能如此了。
     1979年,无疑是我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。
     3月初,全国冰球比赛在佳木斯举行,我和贺玉写了一首“八亿人民为你助战”的小诗,发表在《合江日报》上。
     这天晚上,我跟贺玉看冰球比赛回来,冻得嘶嘶哈哈的却很兴奋。
     贺玉开玩笑说:“哎,等咱俩老了写一部体育小说,让小说中的人物去拿世界冠军,去圆咱们的冠军梦!”
     不知冥冥之中是否真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主宰着人的命运,听到这句玩笑,我忽然产生一种渺茫的但却异常兴奋的感觉——好像我一直在期待着这句话,又似乎这辈子就是为了这句话才来到世界的!
     当时我并不知道什么叫实现自我,社会上也并不提倡这些。当然更不知道马斯洛提出的人的追求分成生存、安全、归属、尊重和自我实现的五个层次。我只是不甘心默默无闻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,总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。
     有人曾说:“机遇只垂青那些懂得怎样追求她的人。”
     我却觉得机遇就像天上的流星,一闪即逝,就看能否抓住它。
     我对自己说:“干吗要等到老年?我现在就写!”
     于是,就在这个早春的夜晚,一个异想天开的大胆想法,又从我心底里冒出来,随之,一种久违了的激情又开始澎湃起来,就像少年时第一次看到运动员训练一样。不,比那次更强烈,更坚定,也更疯狂!我知道,这是命运抛给我的最后一根缆绳,我必须牢牢地抓住它,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!
     现在一想,我所以能抓住这句玩笑,并把它变成改变命运的契机,还是我那不甘于平庸不甘于默默无闻的个性在起着主导作用,也再次决定着我的命运。
     在此之前,我从未写过东西,更没想过要当什么作家。这句玩笑却激发出我个性中潜藏的、历经磨难而痴心不改的特质。
     有时,人的命运往往就在看似平常的小事中带来了转机……
     不久,《合江日报》副刊部主任阎英奎老师邀我参加报社举办的文学讲习班。阎老师后来告诉我,说他从那首小诗里看到我有些才气,所以想培养我。
     参加讲习班的三十多个人,别人都发表过不少作品,唯独我只发表过一首小诗。我怕人家瞧不起我,走路都不敢抬头看人家,总是盯着别人的脚后跟。
     恰恰是这短短半个月的讲习班,成了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。我就像一个在大海中挣扎得精疲力竭的溺水者,忽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;更像一个穷途末路者,意外发现兜里还剩下最后一枚铜板。就在这次讲习班上,我决心把我生命中的最后一枚铜板全部押在文学的圣坛上!
     这枚铜板正是时代赐给我的——中国正掀起十年浩劫后的第一场文学热。
     之后,我背着贺玉,怕他笑话我,以工厂为素材偷偷地写了一篇小说。
     捧着这篇三千字的小说,我战战兢兢地来到《合江日报》副刊编辑丁继松老师面前,恭恭敬敬地说:“丁老师,您看看我这篇东西行不行?”
     这位面相慈祥,曾写过许多散文的老编辑,看完之后,操着安徽口音,说出一番鼓励我一生的话:“雅文同志,我搞了二十多年编辑,我相信我的眼力。我认为你在这方面是有才气的,希望你能坚持下去。”
     我不知丁阎二位老师从我的小文里看到了什么才气,但对我来说,却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,忽然听到母亲的夸奖,更像一匹找不到归途的老马,终于听到有人对我说:“看,那就是你回家的路!”
     为了寻找这条归途,我苦苦地寻觅了二十多年,现在终于听到了母亲的召唤……
     像我这种家庭出身的人,没人能指导我的人生,只能靠自己像瞎虻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瞎闯。闯对了,也许就闯出来了,闯错了,一辈子也就白混了。不仅是我,好多人都像我一样,都在苦苦地求索,孜孜不倦地追求,到头来仍然是一场空忙。我跟头把式地折腾到三十五岁,才偶然找到一条渺茫的、不知结果的人生道路。
     于是,我这个既没有创作前的准备,又没有多少文化积累和熏陶,更没有受过名人指点,只受过五年正规教育的三十五岁女人,仅凭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虎劲儿,凭着对理想的狂热,匆匆忙忙地冲上了拥挤着千军万马的独木桥……
     1979年7月6日,我第一篇小说处女作《生活的浪花》发表在《合江日报》上,有人还为此写了一篇小评论。
     这篇小说使全家兴奋了好多天,也使很多人对我议论了好多天。他们不相信是我写的,都说是贺玉替我写的。大家都知道贺玉爱写诗,比我有才气。。
     不过,当我把这篇小说拿给父亲时,七十多岁的老父亲戴着老花镜,哆哆嗦嗦地看了半天,激动地说了一句:“我早就说过我老儿子将来会有出息……”
     但很遗憾,一直对我寄予厚望的父亲并没有看到我出成果那天。

     从动笔那天开始,我就把自己交给了魔鬼,这个魔鬼不是别人——
     我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人,把生命的最后一枚铜板全部押在文学的圣坛上,玩命地拼起来。
     回忆我这一生,许多时间都是在梦想与追求中度过的。
     那时候,我并不知道查尔斯•萨姆纳说过“成功有三个必要的条件,那就是毅力,毅力,还是毅力!”就像当年一心要读书,却不明白知识能改变命运一样,我知道只有持之以恒地拼搏下去,才能实现我的冠军梦。
     当过运动员的人都知道,一个运动员也许没有取得过好成绩,但他绝不缺少毅力。我曾在大学讲座时说:“我也许没有才气,也许缺少灵性,但我敢说,我绝不缺少无坚不摧的毅力!”
     我深信罗曼•罗兰说的话:“前途属于那些一旦决定之后,就不屈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!”
     不屈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正是我的个性。
     从动笔那天开始,我就不是以文人的斯文来进行创作,而是像运动员训练一样拼命。多年以后,我和先生谈起当年的情景,他说:“你的那股劲头不是让人佩服,而是让人感到可怕!别人都管你叫拼命三郎……我相信一个人要有你那股劲头,没有不成功的!”
     我不是拼一天两天,而是一拼就是二十年!
     我在小桌前贴上自己的座右铭:“不要叹息昨天,昨天已经属于历史,而是要紧紧地把握今天,今天才属于现实。”
     我就像着了魔似的,脑袋里除了小说什么都没有。白天坐在办公室里摆弄数字,但心思根本没放在工作上,上班、走路、骑车、开会……连做梦都在构思小说,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。
     一天上街,我骑着自行车又在琢磨小说,骑着骑着,忽然骑到路边一个男人的两腿中间了。那人夹着自行车前轱辘回头问我:“你这是往哪骑呀?”我这才猛然惊醒,急忙向人家道歉。
     由于心不在焉,我家所有的锅碗瓢盆没有不掉漆的。我一天打过两只暖壶,两天拧折过两把拖布杆,常把暖瓶盖扔进水壶里……
     最可笑的是,我把家里新安装的胶合板门撞出一个大坑,竟然大呼小叫地问全家人:“哎,你们谁把门撞坏了?”孩子都说不是他们撞的。后来发现我自己的右膝盖青了好大一块,我竟然丝毫没有感觉。
     最狼狈的一次,我居然跟着一个男同胞闯进了男厕所……后来再上厕所,我总是一再提醒自己,千万别走错了,太丢人了!
     但我发现,白天想得好好的,晚间一坐到折叠小桌前脑袋里却空空如也,什么词都没有了,坐在那苦思冥想,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,憋得脑袋生疼,唯一的收获就是墙角一堆揉皱的稿纸。折叠小桌是贺玉在一个高低柜上安的,不用时可以折起来,很是方便。
     我问自己:“你能行吗你?你念那么点书能写小说吗?你到底是不是写小说的料?”
     “行,你一定能行!你一定要坚持下去!”
     我千百遍地问自己,又千百遍地回答自己,每天都这样反反复复地折腾着,苦苦地折磨自己,天天熬到凌晨一两点钟。
     每天晚上,我脑海里都会出现两个小人儿,一个是犹豫不决而缺少信心,另一个却是坚定不移而充满自信。一个小人儿总会找出许多例子对另一个小人儿说:“你看奥斯特洛夫斯基只读了三年书,杰克•伦敦只是一名水手,高尔基只读了小学二年级,马克•吐温十三岁进了印刷厂,大仲马并没有受过什么正规教育……”
     我每次都用这些世界级的作家,来打败那个不争气的小人儿。不要小瞧了这种内心的斗争,它是战胜自我的关键。如果一开始我就自己把自己打败了,那就不会走到今天了。
     我发愤地读书,利用一切时间,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儿用。白天上班,就把小说藏在办公桌里偷偷地看,下班回家,一边摇风轮做饭,一边囫囵吞枣地啃着《红楼梦》;一边切菜,一边背诵墙上挂的古诗词。切土豆丝,不小心把手指切了,鲜血把菜板都染红了。把卧室和厨房的墙上,全都挂上古诗词,几天换一茬。读小说读到好的段落,就把它抄下来。今天再翻开那些摘抄笔记,仍然觉得那些语言很美,很有感染力。
     这种摘抄对我早期的创作大有启发。它使我感受到小说语言的独特魅力,使我渐渐找到一种文学创作的感觉,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太重要了。它就像运动员进入竞技状态一样,创作也需要进入一种状态。我发现过去摘抄的那些名言警句,爱唱的那些歌曲,对我创作都大有益处。
     与驾驭语言相比,我在编织故事方面要容易一些。这可能与我从小就爱幻想、爱瞎编故事有关。小时候,我最爱编的故事就是罗锅二姐的病好了,又能直溜溜地站着了,又拽着我满山遍野地疯跑了,那个货郎子骑着大红马来娶二姐了……而且,我常常被自己瞎编的故事感动得热泪盈眶。直到今天仍然如此。有人说,这种爱幻想、爱动感情的个性,正是作家的特质。我也不知是不是作家的特质,我只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时时撞击着我,呼唤着我,好像我的每个细胞都被创作的欲望激活了。我的生命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激情与活力!
     于是,在城郊结合部那片低矮的因经常停电而漆黑的平民区里,每天晚间都能看到我家的灯光一直亮到深夜。我和孩子人守一支蜡烛。三支烛光照亮了我们的小屋,也照亮了各自的前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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